孕嫁 第96节
“九皇子,实在是心急了些。”
“如今,却是自己领了惩罚。”
“害人终害己啊。”
皇上和彤妃离席之后,胥康将麟儿递给凝儿,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胥瑞,“你心太急了。”
是啊,太急了。
柳烟钰坐在那里,汗水几乎将衣服浸透了。
她脸上倒是没什么太大的表情起伏,只是她自己知道,内心已经几起几落,似翻江过海一般。
在起起伏伏的过程里,她认清了一个事实,麟儿是她的软肋,永远的。
她可以自己直面生死,却不能够面对麟儿的任何危险。
她正愣神的空儿,一只温热的大掌突然覆上了她的,她受惊般地抬头,发现是胥康后,表情松了松,轻声道:“殿下。”
胥康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握紧她的手,“都过去了,咱们回吧。”
她身子上提,起了几次,竟然站不起来。
神色之间略显尴尬。
她不动,胥康问询的眼神扫过来,她踟蹰道:“许是腿麻掉了,容臣妾稍微一缓。”
胥康盯着她看了两眼,默默转过身,“孤背你吧。”
抱着她,似乎有失体统。
背着,稍微好些。
柳烟钰缓了一会儿,已经能够慢慢站立,她有些排斥,“殿下,臣妾好像可以了。”
“上来,就这样四个人吃完了一顿早饭。”胥康的声音不容置疑。
柳烟钰稍事犹豫,在凝儿的助力下,慢慢爬上了他宽厚的背。
胥康大掌托住她的臀,使劲往上提了提,慢慢朝前走。
宫人们自发地为其让行。
夜色朦胧,宫人提着灯笼,落后一步,不远不近地照着。
浅淡的光线投射到前方的路面。
胥康的步子迈得大而稳。
趴伏在他背上的柳烟钰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与踏实。
“你的胆子,似乎变小了。”走了一会儿,胥康突然出声。
柳烟钰声音闷闷的,“之前,好像也不大。”
胥康轻笑一声,“都敢威胁太子,还说不大?”
“麟儿,很是聪慧。”柳烟钰转了话题,“经历那么多的波折,他还能够如此聪慧,臣妾很是心慰。”
怀他的时候,屡屡想要打掉他,出生的时候,也差点被掐死。这会儿周岁宴,再次遭受意外。
可每次,银屑病的科普都能够化险为夷。
细想想,有些神奇。
“孤的儿子,自然是聪慧。”
走到一处,路边的草丛里突然蹿出一只野猫,在两人面前一闪而过。柳烟钰被惊到,紧张地起了下身子,又慢慢趴伏回去。
胥康感受到背上人受了惊,道:“一只野猫,别怕。”
柳烟钰为自己解释:“因为太突然了,只是吃了一惊,臣妾并不害怕。”
“嗯,宫里偶尔会有野猫出没。晚间出来的时候,一定让凝儿或者陈夫人陪着。”
提到姜素雪,柳烟钰道:“不可以让陈将军夫妇老是分居两处,臣妾在这宫里并无什么事,还不如让她归家,“他说过,他们临沂哪里有治癣夫妇连个子嗣都没有,咱们不能耽误了他们。”
“不是孤让陈夫人进宫的,是她自己愿意进宫来保护你。”
“若不是殿下紧张臣妾的安危,她又怎么会主动请缨?”
夜风徐徐吹来,胥康在夜风中顿住步子,缓缓道:“先如此吧,过过这段日子,陈夫人就是想待在这宫中,孤只怕也是不允的。”
第82章
回到寝殿, 胥康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洗浴过后,两人并排躺在榻上,柳烟钰几次看向胥康,他都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的某个点, 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场生日宴, 看似东宫赢了, 胥瑞被削去皇额头上长银屑病子身份, 自此再无继位的可能。放眼皇宫,唯一能继承皇位的, 就只有胥康了。可为何,胥康还会如此?
柳烟钰几度想问, 话到嘴边又强忍着咽了回去。
胥康自有他的打算,想让自己知道的自然会说。
正当柳烟钰昏昏欲睡的时候, 胥康突然开了腔,“明早, 你随孤一起离开吧?”
柳烟钰猛地清醒, 偏头看他,“为何?不是皇上不允臣妾离宫吗?”
“皇上上次说不允,此次还未开口, 孤暂且带你离宫, 若是皇上有诏,再行掂量。”
寝殿烛火未熄,透过薄薄长牛皮癣的地方发红的帷幔投射进来,柳烟钰呆愣地看着胥康一本正经的脸, 他忧思那么久, 考虑的竟然是带她离宫。银屑病小牛
“殿下,殿下是怕皇上会对臣妾不利吧?”
若非这个理由, 胥康为何突然要带自己离宫?
“孤向太医了解过,父皇病症愈发严重,不光是身体的,还有心理的。今日能削了胥瑞的皇子之位,他日便能对孤或者你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可,还有麟儿呢。”
柳烟钰从彤妃嘴里对皇上近期的状态了解了七七八八,心中想法与胥康不谋而银屑病的患病怎样判断银屑病有好转几率是多少合。现在的皇上,疑心非常之重,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躁郁不安,行事不考虑后果,只考虑一时痛快。
现在的皇上如同一只随时会爆发的野兽,不定什么时间便会痛咬人一口。胥康的担忧不无道理,待在皇宫反而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现在,放眼整个皇宫,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便只有孤与麟儿。太医说了,父皇现在身患隐疾,无法生育。要想保江山稳定,只能在孤与麟儿之间择其一。是以,你与孤离宫,麟儿定是安全的。父皇不会傻到将孤与麟儿同时弃掉,届时,他自己皇位都会变得岌岌可危。”
是了,还有麟儿。柳烟钰刚才只想到胥康,却忘记麟儿也是皇室血脉,也是有继承皇位可能的,负二十六楼和前面都不一样。
“父皇现在的状态,孤不适合待在皇宫,还是按计划离京,暂时到边疆待一段时间。”
皇上现在发作得不是太明显,胥康要考虑民心,考虑群臣反应,考虑江山社稷,必得筹谋一个最佳的时机。
“既然你说皇上不会伤害麟儿,那臣妾便与麟儿待在一起。”
皇上几个月前明确表示了不许自己和麟儿离京,若自己私自与胥康离京,保不齐皇上会借此给胥康安上个什么罪名。柳烟钰不想因了自己给胥康带来任何坏的影响。
“孤与麟儿之间,你非要选麟儿?”胥康黑眸浓沉如墨,定定地看向柳烟钰的眼睛。
柳烟钰:“……”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老子还吃儿子的飞醋?
她无奈地笑笑,“殿下,您也说了,在皇宫里反而危险,臣妾只是选了你们当中最有危险的一个。”
胥康神色肃然,“不行,你必须随孤走。父皇能做到不伤害麟儿,但银屑病引起的指甲病变怎么办却有可能伤害你。”
“臣妾只是一普通妇人,皇上怎会为难臣妾?”柳烟钰支起身子,感觉今晚的胥康变得相当无厘头。
退一万步讲,若她真会遇到什么危险,又有何妨?她是麟儿的母亲,难道眼睁睁看着一周岁的小娃娃自己待在这浩瀚深宫里?
她做不到。
瘀型银屑病胥康只是分析,皇上不会伤害麟儿,可皇上一旦上来那种疯魔的劲头,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柳烟钰不敢冒任何险。她希望陪在儿子身边。
“知父莫若子,你待在宫里,孤不放心。”
胥康是真得担心柳烟钰的安危。
柳烟钰慢慢偎到他的胸口处,“殿下放心,臣妾和麟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不走?”
“不走。”
“一定不走?”
“一定不走。”
“孤非要你走呢?”
“殿下不会强迫臣妾。”
胥康:“……”银屑病病图片
实在拗不过一个母亲的执着,胥康在晨曦中独自离宫。
临行前再三叮嘱柳烟钰:“只要是皇上传诏,一定让陈夫人及时通知宫外。”
柳烟钰睡眼朦胧,柔声细气地回答:“臣妾知道了。”
日上三竿,彤妃宫里来了人,请柳烟钰过去。
柳烟钰不知所为何事,简单一?饬便赶了去。
进去后就发现彤妃倚在引枕上,她有些惊奇,“娘娘怎么了,身体可有不适?”
她往常来,彤妃都是妆扮整齐地坐在圈椅里,这次不光是披泻着长发歪在榻上,脸色也奇差。
彤妃一个眼神,宫人全部退了下去。
柳烟钰拉了把椅子坐到榻前,“娘娘,让臣妾为您诊下脉吧?”
她想看看彤妃倒底是哪里不适,好对症下药。
彤妃却是抽回了自己的手,慢慢撩了下自己垂到身前的长发,声音哀怨无比地说道:“本宫没病。”
“没病?没病为何会如此?”
怎么看着也不像是没病的样子。
“皇上昨日发了好大的火气,说是所有人都在骗他,他的身体便是因为被太多人骗,才导致亏损严重。昨晚皇上非要行那事,可他身体已然不行,多次努力都无法成事。他有火无处泄,便掐本宫咬本宫,掐累了咬累了,才沉沉睡去。”
彤妃撩起衣袖,赫然露出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紫,“胳膊、腿上、前胸、后背,到处都是。” |